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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六点，宿舍楼准时放起音乐，六点二十要准时到操场出早操。

 

江汜昨天晚上放下手机已经快凌晨两点，这个时候自然醒不过来。孟潼听着震耳的音乐声回301拿洗漱用品晃晃悠悠的去了盥洗室洗漱。

 

朱宛杰缓了一会儿才下床，经过江汜床边扯了扯他的被子：“起，查操去了。”

 

“我不去了，想睡觉。”江汜伸手指了指床下，“操场门钥匙在我收纳箱里，你翻翻。”

 

说完江汜便躺回去继续睡觉，迷迷糊糊听到来回来去的走动声。最后，一声门响，房间里没有了声音。不知过了多久，又浑浑噩噩的听到动静，江汜翻了个身没理，直到七点一刻的闹铃响了才起床。

 

穿衣叠被，洗漱收拾，宿舍值日，吃饭接水。待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回到班集里，凳子还没坐热乎，江汜就被郑朗原一条语音叫去了办公室。

 

江汜站在1308办公室门口喊了声报告推门进去，六人的宽大办公室入眼，却只有郑朗原一个人的身影。

 

学前系不同于其他系，同样都是每天早上八点早读，然而只有学前系每天早上七点五十查迟到。

所以一般七点四十五左右基本每个班都满当当坐好人的时候，办公室则基本没有一个老师坐在办公室。不值班的老师可能在来学校的路上，值班的老师可能刚从教师宿舍起床。

 

但是当江汜看到办公室只有郑朗原一个人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意外，因为昨天晚上郑朗原值班，再加上他那可怕的作息，可能六点半起床七点半就到了办公室。

 

郑朗原见江汜进来便朝他招了招手，江汜走到他身边站定，“老师。”

 

“昨天晚上睡得还可以？”郑朗原的语气像是在扯家常。

 

江汜不明所以：“？？”

 

大早上把他叫到办公室就为了问这个？

 

郑朗原没听到回答，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
 

江汜被这一眼看的回过神儿来，虽然疑惑不解，却还是点点头，回了一声：“嗯。”

 

郑朗原盯着电脑按着鼠标，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打印出来几张什么东西。他把几张纸立办公桌上杵齐，转过身递向江汜身后。

 

听到身后的脚步声，江汜这才意识办公室还有另一个人。那个人走到江汜身边，接过郑朗原手上的纸张，说道：“谢谢师兄。”

 

觉得声音耳熟，江汜抬头看了一眼，当即就愣住了。

 

是祁岸。

 

祁岸管郑朗原叫师兄。

 

他俩什么关系？

 

没等江汜细想，郑朗原便拿了水杯站起身子走向饮水机，边接水边嘱咐江汜：“给班长发个消息，说你在我这儿，早读记工勤，别让学生会给扣了分儿。”

 

早读是有系学生会的人一个班一个班查的，人不齐要扣分儿。

 

江汜应下来，掏出手机给朱宛杰发了消息。发完后便在心里暗暗叫苦，早读八点一刻结束，现在才刚刚七点五十。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能让郑朗原留他二十五分钟。

 

郑朗原接完水重新坐回椅子上，看着江汜说道：“今天早上没上早操啊。”

 

不是疑问句，是陈述句，代表郑朗原确定他没有去。江汜这才明白过来郑朗原找他的目的。

 

他眨巴两下眼睛，企图蒙混过关，回答郑朗原道：“老师我查操。”

 

言外之意，查操人员那么多，乱乱哄哄来回串着查人，老师没看见不代表我没有去。

 

“我知道。”郑朗原不吃他那一套，不可质否的点点头，“但你也没查。”

 

江汜愣了一下。

 

郑朗原说的那么肯定，瞬间让他有点惴惴不安，便没有接话。

 

“在宿舍睡觉？”郑朗原继续问。

 

终于是疑问句了。

 

但江汜没敢撒谎，点了点头。

 

“你最近什么情况啊，是嗜睡还是作息不规律？又或者是刚开学生物钟调不过来？”郑朗原声音似乎永远淡淡的，“昨天也是这样，学校要求下午一点半到班里开班会，我一点四十给你打电话你才刚起。”

 

郑朗原顿了一下继续道：“第一，你是班里的学委，要起带头作用。昨天所有同学都在教室等着你和朱宛杰，然后我一个电话打过去你说你刚起——不是不让睡，我明白，刚开学，作息不规律很正常，慢慢调整。但是一觉睡到下午就过分了，一觉睡到下午还耽误开班会就更过分了。睡觉可以，不能耽误正事儿。”

 

“第二，查操不是你不上操的理由。所有住宿生都是早上六点起床去上早操，你睡得晚了早上起不来是你自身的问题，你需要自己克服，不论是晚上早点睡还是早上强撑着起都是克服方法，你自己选择，但是你唯独不能不去上操——有的同学可能跟你情况一样，早上起不来，那为什么他们就得硬着头皮强迫自己起而你就可以继续躺在床上睡？就因为你查操？所以你旷操不会被人查到并且记名。这种情况一次两次可以，但是一旦被人发现了，那这种情况就是不公平，学生会就可以旷操吗？你仔细想想这是哪儿？这是职高！鱼龙混杂，各型各色的人层出不穷，指不定谁会因为这件事儿产生忌妒而把你堵在墙角揍一顿。那如果你会面临这样的情况的话……”郑朗原指了指一旁的祁岸，“我宁可现在就跟你们主席申请，撤掉你查操负责人的身份。”

 

江汜低着头乖乖听训，待郑朗原说完话沉默了一会儿，随后轻声开口道歉：“对不起，没有下次了。”

 

郑朗原看他的样子也横不下心再去说什么，软了声音：“你神经性头疼，睡多了睡少了都不行，作息不规律又会影响到胃，到时候一发作，难受的是你自己。你能不能稍微在意一点儿自己的身体？”

 

江汜点头：“能。”

 

“哦。”郑朗原一脸信了你的鬼话，乜了他一眼，随后问道：“新生军训你跟着去吗？”

 

“跟着。”

 

“那就军训完毕把作息调整好，还有十一天的时间，不难为你吧？”郑朗原喝了一口水。

 

“不难为。”江汜回答。

 

“那就行。”郑朗原提前警告，“凡事有一有二没有三，再有下次自己主动找我。”

 

江汜点头应下，随后还不忘保证：“没有下次了老师。”

 

郑朗原点头，把站在一旁看戏的祁岸拉到自己身旁，冲着江汜说道：“介绍一下，这是祁岸，对于你来说，他有三个身份。”

 

郑朗原顿了一下，江汜抬头看着等着他的下文：“第一个，校学生会主席。第二个，一会儿上课再揭晓。第三个，你的师叔。”

 

话落，江汜诧异的看向祁岸。

 

他好像明白了。

 

明白了为什么祁岸会给他一种会有些刻意的过于关注他的感觉，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在自己没有告知的情况下就知道了自己的姓名。

 

“我俩的父亲同在一个师门，他的父亲是我的师伯，我的父亲是他的师叔。”郑朗原继续道，“你既然已经拜我为师，按照辈分，就应该叫他一声师叔。”

tbc.

文/廿里